案例教学：一种有价值追求的自由教育

          钟宝军

     摘要  在案例教学中，目前存在着“为课程而教学”、“为案例而活动”、“为热闹而讨论”的现象，为了避免这些问题，案例教学应该是一种有追求的价值教育，案例教学的教学过程应该是自由教育的过程，案例教学应该是一种启发思维的教学，这三者是相互联系、相辅相成、不可或缺的。

     关键词  案例教学 价值教育 自由教育 启发思维

随着我国教育的改革和发展，教育的诸多方面都产生了令人欣喜的变化，教学方法的变革无疑是其中比较值得关注且具代表性的一环。而在诸多受到热烈追捧的教学方法或教学模式中，案例教学十分引人注目，从在课堂中的零星使用，到形成一门课程，发展速度极快。案例教学于1870年由哈佛法学院率先使用，后经哈佛商学院的完善、推广，最终作为一门专门课程与一种有效的教学方法在全球范围内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一、案例教学的价值相对主义倾向十分明显

案例教学在教学过程中暴露了教学目标追求这个值得思考的问题。比如，案例教学的价值相对主义倾向十分明显。所谓价值相对主义，是指一种片面夸大价值的相对性，拒斥价值的确定性，最终否定普遍价值、普遍价值观念和普遍价值标准的哲学理论观点。价值相对主义给社会各方面，不论是理论和实践领域都带来了比较大的危害。正如马克思所说：“一切固定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马歇尔·伯曼认为：价值相对主义“陷入了一个所有各种事实和价值都在其中旋转、爆炸、分解、重组的漩涡的感觉；有关什么是基本的、什么是有价值的、乃至什么是真实的东西的一种基本不确定。”它进入了价值虚无主义的幽谷，导致了崇高的消解和生存意义的丧失，放弃了人本来可以自由地去创造的理想境界，使现代人失去了最基本的价值判断和生存方向。正如有学者批判“泛功利化”的价值取向一样，“它使教育不再去寻找超越于现实利益的生活意义与终极关怀，导致教育的物化。”这个评价同样适用于价值相对主义，其实，所谓“泛功利化”的价值取向实质上就是价值相对主义的表现之一。

在案例教学中，有的教师就是这样不知不觉地陷入了价值相对主义的泥潭，他们忽视了教育的理想，忘记了教学的方向，忘记了学生的提高。在案例的选择与编写过程中凭着个人的主观喜好、意愿、个人价值判断等来行事，随意性很大；认为在教学中运用了案例就是好的教学，不管案例的价值追求；学生在案例教学中参加了讨论就是积极性高，不管讨论中的对与错；教学中既忘记了传授知识或培养能力的要求，也忘记了案例的教育价值和普遍价值。总之，这样的案例教学将教育教学的核心，即案例教学的教育性抛之脑后，忘记了在求真的同时，既要求善，也要求美，即一种核心价值的导引。比如，作为教学中典型案例的道德两难问题，价值相对主义就体现得淋漓尽致，个人立场不同，行为的价值就不一样，似乎都有道德，这极易倒向道德虚无主义。

案例教学跌入价值相对主义的陷阱，导致教育教学缺乏应有的价值追求与理想信念，最终丧失其教育性。在遗忘了案例教学的价值追求与理想信念同时，在功利主义和庸俗主义的力量面前，教学被教学之外的目标所控制，案例沦为杂乱无章的原材料，这种明显的教学价值无涉成为案例教学的基本特点和错误根源。

    具体地说，在当今许多案例教学中，常常表现为三大问题。

（一）“为课程而教学”

为了课程改革，有些学校鼓励老师在课堂上运用案例教学，认为这是先进有效的教学方式，甚至把是否运用案例教学作为教学评价的硬指标，老师们迫于学校压力，或者为了赶时髦，就对案例教学趋之若鹜，而不管自己是否有能力、有信心把案例教学驾驭好。有不少学校，看到案例教学十分吃香，就开了案例教学这门课，随便让一个老师来教，但这些老师没有系统学习和研究案例教学，为完成任务而教学，反正有课上，有课时就行。“为课程而教学”，教学的课程是有了，但课程是为了什么却没有；老师在教课程了，但教学要完成的任务却不明确；课程的热闹也有了，但学生学了什么却不知道。课程是案例教学，内里没实际追求，实际上可有可无，对教学毫无用处。忘记了课程的目标，忘记了教学的根本，忘记了在教学中老师的理想，忘记了在学习中学生的追求。在这种案例教学中，课程、教学得不到发展，老师没有探索的激情，学生的得不到进步，实际上既无课程，也无教学，当然，既无老师，也无学生。案例教学为了什么呢？

   （二）“为案例而活动”

在当前诸多案例教学实践中，一切教学计划与活动却以案例为核心、为目的，让师生的活动为案例服务，手段与目的颠倒。有些老师在生活中遇到某个案例，个人非常喜欢，就觉得非拿到课堂上来用不可，师生的活动要配合案例来进行，不顾案例与课程的兼容性、不顾案例是否有助于教学目标的实现。这些所谓的案例教学就是教案例，要么教师自己拿来一个案例，要么让同学们寻找或撰写案例，教师或学生把这些案例仅仅当故事讲授一下，案例一讲完，教学就算完成了。这种“为案例而活动”案例教学，教学的案例是有了，但案例成了唯一的目的；教学活动有了，但是忘记了活动中的人；学生学了案例，但是却不知案例为何。这样的案例教学，名义上是案例教学，实际上是“教授案例”，案例一叶障目，遮蔽了知识与原理的传授，遮蔽了教学的价值追求，遮蔽了师生的思维发展，只有案例，而无教学；只有案例，而无教学中师生的发展。
   （三）“为热闹而讨论”

在目前的许多案例教学课堂中，往往秉持“重在参与，不问对错”的原则，认为只要在案例教学过程中学生们发言积极、参与度高，案例教学就是成功的。有些老师甚至抱着“发言总比不发言好，发言至少能提高学生的自信心和表达能力”的狭隘功利价值观，往往不管学生的思考方向、讨论方向上的引导，也没有给学生的思考与讨论提供足够的理论与知识上的支持，这时，气氛倒是挺热烈，但是效果却被忘记了，很多发言不仅离题太远、毫无价值，甚至荒谬可笑、妨碍教学，不仅导致课堂难以驾驭，而且脱离了预定的教学目标。“为热闹而讨论”的教学，热闹是有了，真正的思考却丢了；讨论是有了，但是方向却没有了；参与是有了，但多是滥竽充数。这样的案例教学，正如墙上芦苇、水中浮萍没了根基、失了方向。

    当今案例教学暴露出来的三大主要症候，与前文提到的案例教学的价值相对主义倾向紧密相关。既然有病，须当治理，为了案例教学的健康发展，为了充分发挥案例教学的教学优势，促进师生的共同发展，我们认为案例教学应该有以下一些特点。

二、案例教学是一种有追求的价值教育

    价值教育是旨在引导、促进、反思和提升人们自身价值素质的教育实践活动，其最终目的在于教导人们养成正确的价值原则为人处世。当今世界对价值教育的呼吁是对现代社会中价值多元主义和价值相对主义所引发的价值取向危机的反思和回应。

    （一）案例教学就是一种价值教育

人是一种价值性存在，具体表现为人的价值理想、价值预设、价值追求、价值评判与价值创造。案例教学中的教师和学生，既是价值主体，又是教育主体；价值是人的价值，教育是人的教育；在教学中，教育的价值本性规约着案例教学的基本功能，即引领人的价值追求、培育人的价值能力以及提升人的价值素养。任何有教育意义的价值追求都需要通过具体的学科教学得以实现，而任何学科知识的教学又总是承载着赋予教育意义的价值追求。教育应该理直气壮地坚持人在成长中的价值标准，正如雅斯贝尔斯在《生存哲学》中所说：“即使个人现在在生活中遇到的几乎总是缺乏价值和个性的东西，即使一个幻灭接着一个幻灭，但他仍必须尽可能保存他自己的本质的标准，必须在真实事物的零散残迹中找到对自己的道路的指示，必须能够确信何处才是人真正是人的地方”。因此，价值教育并不是案例教学之外的另一件事情，而是案例教学的应有之义。

  （二）案例教学的教学方向性

案例教学的价值教育本性一定程度上昭示着案例教学的方向性，其实，一切教学都是有指向的活动，赫尔巴特曾明确提出教学的教育性。这个教育性，不仅包括知识、技能上的目标，也包括了道德、情感上的目标，更包括了价值、意义上的追求。然而，在具体的案例教学中，教师往往只盯住知识与技能上的教学目标，容易忽视其他目标，特别是教学的价值目标。例如：

据吉尼斯官网消息，鹿晗2012年9月10号发表的一条微博，截至2014年8月5号，已有13160859条留言，超出第二名500余万条，被吉尼斯认证为全世界留言数最多的微博，而这条微博的内容仅仅是他转发的英国足球俱乐部曼联队的比赛消息。这些留言全是粉丝所为，而且这些追星者身上体现出的秩序性惊人，2014年4月20号，鹿晗的生日这天，评论数被硬生生的控制在420万，一条不多一条不少。2014年的七夕，8月2号，他的粉丝们要控制评论数到1314万条，一条不多一条不少，寓意爱鹿晗一生一世。鹿晗生日那天，他的粉丝们不都是欢庆吗，却正逢四川雅安发生七级地震，于是网上就有一部分网民骂这些粉丝，甚至骂的很难听，说让他们去死，结果有粉丝竟真地割腕，有小女孩还上传了拿刀插在胳膊上的照片，说你们要我死，我就死给你们看，让你们再黑我的偶像！

这个案例，在电视上，是一个娱乐事件，在案例教学中，则要考虑它是否具有教育性；对娱乐记者，考虑的是对观众的吸引力，对教师，要考虑它对学生成长的影响；对观众，考虑我是否喜欢,对学生，要考虑对我是否有启发。高等学校里常说：“思考无禁区，课堂有纪律”。就是说，学术研究的思考是最开放、最自由的，你可以天马行空，你有什么观点都可以探讨。但是，在课堂上不能信口开河，思考所得也不可以随便传授给学生，而要“守纪律”，因为课堂有规范。这不是扼杀学生的创造力，扼杀创造型人才的培养。因为无论什么样的教学，都必须有明确的价值追求，有正确的目标导向，面向学生的全面发展，鼓励学生健康、向上、求美。这就是案例教学时刻要牢记的。案例教学永远具有方向性，而且不断的走向超越。这种方向性就是价值观不断形成与不断深化；这种超越就是使价值观和现实相结合，既对教育寄予希望，学生在教学活动中充满着奋斗的激情和创造的向往；也认识到成长的过程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过程，是一个培养和训练的过程。

   （三）案例教学中的价值预设与预判

在教学中，有必要对教学中意欲达到的与可能出现的价值判断与价值追求进行预设和预判。首先，在选择这个案例进行教学前，题目应该很清楚，“青年人如何看待偶像”、“如何看待青年人追偶像”，“我们向偶像学什么”，教师根据课程目标与教学目标来教学，对案例要表达的与能表达的价值导向进行审慎的思考与判断，重点突出意欲达到的价值追求，不仅仅是感性的喜欢不喜欢，而是理性思考我们应该如何认识娱乐明星，如何看待青年人追星，不是无原则的大众标准，众人喜欢我就喜欢；也不是任性的个人喜好，我就是要喜欢这种类型。要引导学生从无原则的跟风上升为有原则的判断，从感性认识上升为理性认识，从娱乐性上升为教育性。

而且，还要预判在案例教学过程中学生们会提出哪些带有价值倾向性的问题或言论，提前构想出预防与引导的方案。例如，学生可能会认为粉丝追星无可厚非，鹿晗很漂亮就够了，不准别人不喜欢，如果听到不同意见，就不满意，甚至以自杀相威胁，这是值得“赞”的。面对这种现象，老师不能听之任之，要旗帜鲜明的说明自己的观点。这个方向应该是：追星是可以的，但是要有理性，它必须有底线，有是非观念，同时，也应关注自己的成长。因此，在自由发言与讨论环节中，老师要注意适当提示与引导，使案例教学走向正确的价值方向。在案例教学的评价与总结环节，要注意对其中体现的价值原则进行点评与深化。既照顾学生的特点，注意课堂的活泼性，也追求思维的拓展性，同时，也必须注意案例教学的价值理性，教学的教育性和引导性。

三、案例教学的教学过程是自由教育的过程

案例教学追求自由，在教学中发展对世界整体和秩序的理解,既是一种发展知识的手段，也是一种完善人性的途径。施特劳斯在《什么是自由教育》中认为“作为对完美的高贵气质和对人的优异的培育, 自由教育在于唤醒一个人自身的优异和卓越”。“在教育中，教师应该认识到并承担起这种思想责任，教师要善于激发学生对真实的生活和科学的意义保持开放的态度，激励学生去深思和把握理想的生活和价值追求，并培养学生的责任意识：创新、构建和实现这些理想。”这也是案例教学存在的价值和意义所在。

 这个案例非常典型，常常是学生在知识积累和研究探讨中遇到的一个危机，涉及到我们用什么理论解释世界，解释教育问题。在案例教学中，既要引导学生认识和理解这是涉及教育的基本理论，也要引导学生认识和理解这是一个社会问题，与当前的社会思潮相联系。说它是一个教育问题，既要了解发达国家的学校国情和现状，也要了解教育的基本责任和要求，还要了解这个过程是学生的成长和发展过程。说它是一个社会问题，既关乎社会公平问题，也是人的受教育的过程，就是个人的社会化过程。在案例教学的过程中，既要引导学生认识教育性，理解教育的责任，再要让学生体会教育的智慧，体会自由教育的魅力。体会自由教育在认识过程中的连贯性，发现问题的独立性，讨论问题的和谐性。

  （二）自由教育对教育功利主义的消解

在教学中，通过案例教学“渗透自由教育的理念，在一定程度上，可以消解教育过分专门化和功利化带来的消极后果。”完成案例教学的自由教育理念之所以成为案例教学的最终追求,是因为这种自由教育理念“对那些永恒的问题进行安静的沉思,对最为重要的事情进行理性的探究。”在案例教学中培养学生的理想和理性,而不仅仅是培训职业能力,艾伦·布鲁姆在《走向封闭的美国精神》提出：案例教学中，“生活或许会向他显示更大的奥秘, 他或许在自身中发现新的更高的行为动机,他将要学习的新知识可以和谐地建构起一种不同于以往的、更富于人性的生活方式。”自由教育为案例教学培养学生提供巨大的责任和机会,并激发学生去热爱真理,追求高尚的生活。

在案例教学中，我们应该推崇苏格拉底式的教师，像雅斯贝尔斯所说；“学生们渴望把老师变成权威，变成大师，一个苏格拉底式的教师须将此看作是对学生的最大诱骗而加以抵制；他应当引导学生从自身出发返回自身；他应当隐藏在背谬之中，使人无法接近他。”这样的教师尊重学生的自由，尊重并相信学生自我提高的可能性。在这里，就是充分发挥学生在教学中的自由，实际上，也是充分发挥老师在教学中的权威。只有这样的教师才能真正发挥案例教学的自由本性，使教学超越实际功利，让学生翱翔于更高、更广、更美的自由天空。

   （三）案例教学对自由教育的忽视

如今的案例教学却往往忽视自由教育精神。这种忽视体现在案例教学的全过程之中，造成知识的积累和智力的发展间的隔阂和壁垒,在案例教学中，自由教育的问题实质上是“人们在知识和研究领域的高层次上发生了危机,它揭示了在我们用以解释世界的那些基本理论之间,缺乏连贯性与和谐性,这是人类思智活动方面所面临的重大的危机,是触及我们整个文明的危机。”

我们的基础教育领域是比较欠缺自由教育的地方，孩子们学习的是固定的死知识、死教材，学习方式常常是死记硬背，考核评价是拥有固定答案的标准化考试，三点一线的生活使得学校沦为囚牢，学生成为困兽，教师成为名副其实的驯兽师，校园缺少自由、生气、活力，最终丧失的是民族的创造力、激情、热爱、梦想与希望。案例教学并没有把自由教育送往当今的课堂，许多学校的课堂穿上案例教学的新衣，把那些鸡毛蒜皮的陈腐故事当案例，照旧灌输着那些僵化的知识与教条，教育一完成，学生们脑袋里装满了零碎的、片面的、陈旧的知识，心灵的翅膀也早早地折了翼。

四、案例教学是一种启发思维的教学

    郑金洲先生在《案例教学：教师专业发展的新途径》一文中指出，案例教学的着眼点在于学生创造能力以及解决问题能力的发展，能培养学生的理解、分析与反思能力。可以这样说，案例教学的最大优势就在于培养学生的思维能力。

    （一）案例教学是一种培养学生思维的有效方式

案例教学虽然最初是为了法律原理和规则的教学而问世的，但是不久便发展为一种培养学生创造力与解决问题能力的有效方式，对教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美国学者格柯提到，案例教学法之所以在教学中运用，是因为：聪明不是经由别人告诉而得来的。

  在案例教学中不仅不能回避改革的敏感话题，相反恰恰应该拿一些有争议的现象进行讨论，在讨论中才更可能激发学生的反思精神与创新思维，促进学生思考能力的增长。中国科技大学前校长现身说法绝对是一个非常典型的案例教学切入点。可以讨论高校改革的多元的价值观，讨论高校管理的复杂性，讨论不同文化带来的冲突，讨论正确的举措也不一定成功，等等。于是，对教育改革的讨论便成了一个培养多元思考的阵地，成了加深学生对高等教育改革艰难性的认识的契机。这样的教学，何其之美！但如果教师借助自己的权威，把自己的观点强加给学生，便破坏了案例教学本身应有的追求。

   （二）案例教学要谨防禁锢师生的思维

在案例教学中，我们绝不能把案例仅仅当做一个故事，使师生的教学活动为故事情节所左右，它是思维的原初生发器，旨在提出问题、引发思考，否则案例教学就走向了前文所说的“为了案例而活动”。而且，问题能提出很多，但哪些才是值得深入思考与探究的问题呢？比如，“中国大学为何要改革？”“为什么改革有很多人会不高兴？”“《高教法》规定大学的法人代表必须是中国公民有何意义？”等等，但是核心问题应该是“为何中国大学里的改革很难推行？体制是最重要的原因吗？那我国大学到底是一种什么体制呢？什么样的体制才是应该追求的呢？改革到底该如何进行呢？”等等，在这些问题上思维走得越深，案例教学的效果就越好；如果师生围绕一些无关紧要的外围问题打转，势必导致我们前面提出的“为了热闹而讨论”的问题。另外，教学必须超越案例，让思维触及更深远的层面。就这个案例来说，可以评价朱校长在南方科技大学的改革，可以引发对中国出不了诺贝尔奖的思考，最重要的还可以把思维的触角引往我国整体的教育改革。当然，更应引导学生对这些问题在课后去阅读、思考、研究。你看，多么好的案例教学啊！

   （三）案例教学要契合学生思维的最近发展区

    在案例教学中，所选案例并非越“高大上”越好，讨论的问题并非越高深越好。从客观方面说，讨论与思考不能完全脱离课程教学目标；从主观方面讲，不能无视学生的身心发展水平，不能违背教育心理学上的最近发展区理论。针对特定年龄阶段的学生，要选取适合他们接受能力的案例，引导他们思考力所能及的问题，让他们的思维活跃于最近发展区，从而有效促进他们思维的发展。例如，上面提到的这个案例非常适合高等教育阶段学生的案例教学，也适合低年级学生的认识发展。要多开发这种通用的案例，引导不同层次的学生进行不同层次、不同角度的思考。比如近几年闹得沸沸扬扬的“要不要扶老人过马路”问题，把它作为案例来教学，对小学生来说，能让他们讨论与思考“助人为乐的传统美德与谨防上当受骗”等问题，而对于高年级学生来说，就要引导他们思考产生这类事件的深层原因，使之上升到法律、道德、人性、价值等的高度，才能真正启发他们的思维，促进他们的发展。

案例教学，无论是课程中为说明观点而临时用之，还是作为一门专门的课程进行教学，虽都叫案例教学，但不同的专业，有不同的内容，如商学专业、管理学专业、法学专业、 MBA、中小学教学、师资培训，都有各具特色的案例教学。虽然各专业内容不同，目标各异，但作为案例教学，其内容的系统性、连贯性都是一致的。不同的老师，有不同的内容理解，不同的课堂追求，不同的方法细节，但一切为了学生的发展，一切为了课程的进步，一切为了自身的提高，这些教学的基本要求，在案例教学中也是一致的。不同的学生，有不同的追求，不同的爱好，不同的兴趣，但在课堂上学习知识，发展能力，全面提高，是一致的，在案例教学中也是一样。所以，在案例教学中，既要坚持教学的价值追求，坚持教学的普遍价值、让学生理解教学的普遍价值观念和普遍的价值标准，坚持教学的方向性和发展性；也要坚持教学的自由性，通过理性的发展使学生摆脱当下的具体的问题的束缚，集中注意力于发展与拓展的问题。在案例教学中，正确的价值追求和开放的自由发展是一致的，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价值教育确定方向，自由教育决定发展，思维的深度追求是为这二方面服务的。只有这样，案例教学才是一种有方向、有追求、有效率而且开放活泼的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