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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作文”一篇

  发布者:陈艳萍    所属单位:湛江市霞山实验中学    发布时间:2019-05-24    浏览数( -) 【举报】

        把写作比作游泳,要教会别人游泳,教者自己必须会游泳;教者会游泳,也不能只站在岸上指挥,要教运动员游泳,教练必先下水示范,“下水作文”也由此引申过来。
                                        妈妈的味道(1)
    我上初一时,妈妈教初三,当班主任,早上要陪学生早读,晚上值完晚修还得查寝,只能住在学校。当年学校住房紧张,按照惯例,毕业班的班主任可以分到两间教学楼里的隔音室来办公和休息。妈妈便先后把在家里村小上学的弟弟和妹妹转学到了初中附近的小学,四娘几就这样在学校里住了下来。
       由于隔音室里没有通水,又在教室旁边,没办法开火做饭,住校时只能去食堂打饭来吃。中饭都是妈妈拿着两只大搪瓷盆去食堂,一盆菜一盆饭端回房间来吃,早晚饭则是妈妈领着我姐弟三个一人拿个那种带把手的搪瓷饭碗去食堂吃。食堂能有什么好吃的呢?能看见点油荤的就是香干炒几片粘着点瘦肉星子的肥肉片,如果哪天能翻出一块纯瘦肉片来那感觉就像捡了宝。当然吃得最多的还有一年到头都有的南瓜冬瓜包菜和粉条。当年姐弟仨屁颠屁颠地跟着妈妈吃食堂并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学校有些老师有意无意地戏谑我们是校园一景。
到周六放学后,我和妈妈各骑一辆单车载着弟弟妹妹回到十里外的家后终于会有一顿可口的饭菜吃。那时的老爸终究是忙,四娘几回到家大多是见不到他踪影的。一到院里,妈妈把单车停好,打开堂屋大门,沉寂了一个星期的家随即也变得亮堂温暖。妈妈顾不上坐下休息,拿起扫帚楼上楼下打扫一番,我们三姐弟也懂事,拿的拿抹布,拿的拿拖把,跟着妈妈把家里收拾干净。卫生打扫得差不多了,妈妈就让我去口上(集市)买点菜。当年口上卖菜的铺面就两三个,猪肉到下午往往都卖完了,好在大多时候还有一个卖鱼的摊位有鱼可买。到现在我还记得那时鲢鱼一块钱一斤,如果运气好多出两三毛钱一斤还可以买到麻脑壳(胖头鱼),一条两斤多的鱼煮上一锅,就够好好改善一下我们的伙食了,妈妈周六做的这顿晚餐在我的记忆里总是深刻无比。
        晚饭的香气是从生火开始冒出的。妈妈从糠头围子里扯出几根枯竹或亮麻杆,撅成手板长的几节,点着后弯腰放进煤炉里,再赶紧添几片细柴,等到火烧旺才加木炭,木炭烧着这才能放藕煤进去。要把煤炉快速地生好火真还是一个技术活,当然后来妈妈改用蜡烛来烧炭,效率大大提高,不过蜡烛的气味有点呛鼻,我还是更喜欢细柴竹枝烧出来的烟火气,尤其喜欢看红红的木炭伴着柴火的烟气,这缭绕着的是美味的晚餐前奏。
米在生火的间隙已经淘好,藕煤炉子上用老式高压锅煮饭怎么也得一二十分钟,这段时间妈妈早已经把鱼杀好洗净,菜园子里总还能摘下点青菜,也都洗好切好,坛子里的曝豆角或是曝芋头梗也舀出一碗来用水泡好,等到高压锅噗呲噗呲地冒气时,米饭的香气就已经把我们肚子的馋虫勾得蠢蠢欲动。但心急吃不了香米饭,妈妈教我做饭时就告诫过,高压锅煮米饭一定要等到减压阀那里噗呲不出水汽时再用小火焖四五分钟,直到喷出锅巴香时才能端下饭锅。饭熟了,就只等着换上铁锅上灶,此时的炉火正旺,很快就将铁锅烧红,呲溜放下几大勺菜籽油,油在锅里开始冒烟时,妈妈提起鱼尾沥干血水,把整条鱼放进锅去,噼里啪啦四溅的油珠在跳舞,我们等着开饭的心更是按耐不住。妈妈把鱼煎至两面金黄后就加了一大瓢水放进锅煮,煤炉火力有限,要好一会儿才能把这锅鱼煮开。姐弟三个时不时要去锅边张望,焦急地等着开饭。等到鱼汤煮沸,妈妈赶紧放好盐和酱油,再加上一点辣椒,把坛子菜倒进去继续煮。拿根筷子戳一下鱼眼,如果没拉丝那就表示鱼已经熟了可以开吃。这时在煤炉边上支上一条高凳用来摆青菜和碗筷,再搬来矮凳围炉而坐。鱼的鲜香混着剁辣椒和坛子菜的气味,那是妈妈独家烹制的美味,犒赏着我们的胃,也滋养着我们的心。
        三姐弟吃鱼都最喜欢吃鱼头,尤其是鱼唇跟鱼脑,所以吃饭时得拼点速度跟技巧了。家中开饭的规矩是所有人都端起了饭碗了才能开始夹菜,吃鱼不能第一筷子下去就去夹走鱼唇。刚开饭动筷夹菜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我比较喜欢吃鱼腮边上的肉,弟弟喜欢吃鱼肚皮,妹妹喜欢吃鱼泡,当然三姐弟都还喜欢吃鱼汤里的坛子菜。煤炉上的鱼汤煮得咕噜噜冒着鲜香,舀两勺汤淋在刚出锅的白米饭上,坛子菜又特别下饭,本来就已经饥肠辘辘的我们,三扒两搅第一碗饭已经下肚了,鱼唇鱼脑都还在锅里。等盛第二碗饭时可就得麻利些了,往往夹走了鱼唇的那个喜之美矣,夹到鱼脑的也啃得津津有味,下手慢了的那个只能闷闷不乐跟妈妈一起吃小刺有点多的鱼背肉了,而妈妈会在旁边提醒慢点吃,不要被鱼刺卡到。可印象里却有几次妈妈被鱼刺卡到,大概刺最多的部分总是让她夹了,即便声称最会吃鱼的她也有不留神的时候。
       那锅鱼味道是那么鲜美,似乎每次都会被吃得一干二净。鱼吃得差不多了,妈妈把锅里的鱼刺挑拣干净后开始下青菜,这时夹到的菜叶子上如果粘着些鱼肉才觉得这鱼肉的味道最正,大概如当年外公所说的鱼渣子肉屑子才最入味吧。当青菜也下得差不多了,只剩点锅底快要烧糊的汤底,我们也不会浪费:再从饭锅里舀点饭倒进去,放上一勺猪油,加点酱油一拌,最后的汤汁拌饭才给这顿晚饭画上个撑得圆鼓鼓的句号。
       一晃二十多年就过去了,妈妈家中的厨房早已变样,当年放矮煤炉的地方也换成了高台铁架的大煤炉,但已经好多年没有生过火。当年那么健壮能干的妈妈让病魔一点点的摧残——不再会给我们做菜,不再会给我们煮饭,不再会自己走路,不再会说话,不再会下床,不再认识我们……最终无知无觉弃我们而去,这一走已是三年多了,从此这厨房再无妈妈那忙碌温暖的身影,那锅美味只能在回忆里慢慢品尝,梦中细细重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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